气,白面小生一个,他可没有兴趣与之来往。
“嗯…应该说是我家小姐要我来找你的…喏…这个纸条给你…见面后你便会明白一切…我的时辰到了,得出宫去了——”
“你家小姐是…你别走啊…你——”
封羽锦还没有来得及细问一系列的疑问,他却把纸条塞在他手里,然后挥挥手,蹦蹦跳跳的跑开了,去了膳房的方向。
封羽锦无可奈何,便打开已经皱皱巴巴的纸条,当两行小字映入眼帘的时候,他的心顷刻变得柔软似水,像是有一双温软的大手轻轻的拂过心尖。
城南观音庙,午时不见不散。
翎锦,请务必前来。
落款是一个蔷字。
他抚摸着笔尖略微滑过的痕迹,其中有浅之又浅的凹陷,那是俊逸的笔锋,一刀一刀,打上他的胸膛,却没有疼痛,反而有些许的期待。
“蔷儿,你终于记得我了吗?蔷儿…如果你早些告诉我…可能便不会有那个计划了——可能,是天意吧……”
苍穹雪白,湿雾挥散成云,娇艳的日头正羞红了脸冉冉升起在天际。
沉闷浑厚的木鱼声声敲响,如同离人未归的声声叹息,须庾之后,钟鼓的碰撞交织无边宽宏的佛音,给清晨的皇宫增加了肃穆庄严的气氛。
封羽锦朝大罗殿去了,他的肩头,是一层灰白色的水雾,映衬在他黑色大氅的芦苇刺绣上,像是湖边下了一场小雨,万物朦胧,焕发新生。
那张纸条,被他谨慎的折好,放在了离心口最近的地方,他希望不论什么时候,他和她的距离,都不要太遥远,最多——是一颗心的距离,他在天南海北,她便在天上海边。
大罗殿的菩提树下,放了一盏油灯,灯芯湿漉漉的垂在油里,大概在昨夜有僧人在此打坐修行,忘了拿进去了。
殿中跪了一人,宫衣锦袍,一手成掌,一手敲着木鱼,嘴里念念有词,可惜他是墨发垂地,一身贵气,断不可比剃度出家,披起袈裟诵经讲佛的和尚来得正宗,甚至让人觉得可笑,金域华府,锦衣玉食,他却留恋佛门,贪图青灯,真是滑稽……
“二哥。”
仿佛穿越了时光的洪流,他在被阳光直射的门槛外,嘴里都有香烛的尘埃,一说话便一阵风沙吹来,过了好一会儿,那人才回身,惊讶和疑惑不相上下:“三弟…你——怎么来了?”
“二哥,我们半月未见了,你在大罗殿…还好吗?”
“佛殿安宁平静,从容淡定,在此念经打坐,也是人生的某种境界,加上端妃娘娘无微不至的照顾,我并不觉得哪里不好……”
“是吗?那你…何时回宫里去?”
“这里,何处不是宫廷,去哪里都是一样的,三弟,你来找我可有别的事?”
“无事,就是过来看看…知道你无恙便行了……”
越到需要巧舌如簧之时反而相对无言,他对过于平静安然的氛围不怎么习惯,都是佛门重地,要心无杂念,方可与禅往生,可是若能摈弃一切秽物,那他的心情,为何还这样的沉重……
“三弟,佛说…苦非苦,乐非乐,皆被执念所迫。执于一念,将受困于一念;一念放下,自在于心间。物随心转,境由心造,烦恼皆由心生。可惜我才懂,却覆水难收…执念太深,便难得齐全。”
他想告诉他,其实之前种种他已然放下,放下怨恨,便是超度自我,于他也是功德无量。
佛说:缘浅便离,缘深则聚。放下执念,便是修行。
一切因果报应,皆是随缘。
“二哥,你有没有怪过我?”
“怪?不怪了,我早便想通,却无意入迢迢宫廷,愿你也要清楚,执着一念,也生魔障,世道人心,方要谨慎。”
这些话,已经是封羽西在以德报怨之举,其实他明白,前因后果,皆出于封羽锦之手,只不过他生性懦弱,难成大器,若母妃泉下有知,虽有怨怼,也当明了他的心思。
“多谢二哥教诲,三弟改日再来看你。”
兄弟背离,封羽西却还说了一句:“三弟,日后大权独揽,也要留下生机,若无心谋略,便尽早归去。”
“二哥——三弟通通记下了。”
南城观音庙。
若荷撑一把粉红的桃花油纸伞,于皇甫蔷身边扶住她,裙踞摆动,她拾阶而上,绣着鸳鸯戏水的绣花鞋盈盈走过朱色长廊,在一处亭子坐下,她拿出手帕擦擦细汗,眉上却有隐约的愁绪。
“大小姐马上就可以见到翎锦公子了,你怎么还有些不开心?”
“若荷你说…他真的会来吗?”
眼看时辰快要到午时,观音庙人海茫茫,却找不到他的身影——只是她忘记了,就算他出现在人山人海里,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一眼就认出来。
“纸条若荷已经亲手交给了翎锦公子,他一定回来的…天气燥热,若荷去买些茶水来,小姐等着我。”
“嗯,好,你快去快回。”
“嗯,好
第七十九章一念成执菩提枯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